【凌李】一次失败的发情
abo，没有生子，没有生子。
01
众所周知，李熏然是一个omega。
本来不是众所周知的。
毕竟李熏然的信息素是没有味道的。
是的，无味无污染，纯净健康的中国好omega。在局里工作了许多年，从来没有人闻到李熏然漏出来过一星半点的信息素。
直到上个月，李熏然突然发烧了。
先发现他发烧的是坐在对面办公桌上的小警察，看着他们副队烧得小脸通红，额角冒汗，整个人蔫巴着趴在桌子上。
小警察伸手摸了摸李熏然的额头。
“副队，你发烧了！”
李熏然不置可否地用鼻音哼了一声。
并不是发烧，是发情。
想当年，十几岁的李熏然同志独自一人迎来了轰轰烈烈的第一次发情期——他当时还不知道那是发情期。
他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，随着发情期到来的发热出汗，手脚绵软，让当年的李熏然以为自己是发烧，把家里的感冒药磕了个底朝天，裹着被子在床上坚强挺尸。
十分理智地安慰自己：发烧而已，捂着被子睡一觉。
发发汗，发发汗就好了。
非常好，你看，越来越热，整个人都在出汗了，马上就见效了。
……
一个小时后，裹在被子里的李熏然已经出汗出到全身湿漉漉，依旧高烧不退。
于是，李熏然只能老老实实打车去医院，挂了个急诊号，吃药不行，那就打针吧，打个针总该好了。
李熏然昏昏沉沉地接过挂号处找的零钱，流感病毒果然还是严重的。
凌远那天下了手术，好端端地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，忽然一阵涌上一种奇怪的冲动。凌远是一个alpha，一个成熟有经验的alpha，他知道这种冲动意味着医院里有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。
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。
二十分钟后，李熏然四肢发软在急诊室门口排队，被地毯式搜查过来的凌远一把揪住，额头后背依次摸一遍。
院长沉默片刻。
“你发情了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在多年的实践出真知之后，李熏然基本已经能够很好的区分自己发情与发烧的区别。
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分不太清。
第一天在现场淋了一场大雨，早上起来浑浑噩噩手脚发软。凌远睁开眼睛，就看到自家的omega正握着一支抑制剂往血管里面埋。
再比如凌远曾经不止一次在医院点滴室抓到过发着情的李熏然，见到自己还笑得挺骄傲。“老凌，我就发个小烧，没事你去忙！”
今天，他是发情了。
对面的小警察已经热情地给他接来了一杯热水，水杯旁边还放了两颗感冒药。
“副队，我有感冒药，你吃了看看管不管用。”
李熏然摆摆手，努力微笑一下表示老子没事。
他刚才已经偷偷摸摸给凌远发了个短信，凌远估计正在来接他的路上。
小警察一看，副队还在逞强。
瞧瞧！这笑容是多么的虚弱！
02
那天，李熏然是被凌远接走的。
李熏然强撑着十分冷静地跟着凌远走出办公室，步伐坚定，任谁也没看出来李副队西装裤包裹下的两条长腿是如何酸软无力。
奈何情潮汹涌，走到没人的楼梯间，李熏然一个没忍住，抱着他家院长情不自禁就啃了两口。
“这次发情期倒是挺准。”凌远摸摸他额前汗湿的头发：“回家再说。”
而小警察，到底是个敬业的小警察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。
他看了看桌上的胶囊，副队忘了吃了，还是先吃了比较好，早吃早见效。
他拿着胶囊和矿泉水追出去。
——在楼梯间目睹了某一幕他羞于启齿，却又无数次在脑内循环播放的画面。
咳。
后来全局的朋友们都知道了。
李熏然，是一个omega。
一个堂堂正正、顶天立地的omega。
03
李熏然觉得，最近局里的哥们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。
上到局长，下到保洁阿姨，看到他，目光总是关怀又亲切。
局里的热心群众一个月前才刚刚得知他们的李副队是一个omega。
omega可是个宝贝啊，abo世界中的大熊猫。最起码全局上下，目前只有李熏然一个。
坊间传闻他们很小就被保护起来，有关于他们的发情期，想想真是玄妙又刺激，而omega本人，自然是脆弱又娇小。
虽然李熏然看起来既不脆弱也不娇小。
想当年他发情期中惊坐起，撸着袖子下楼揍趴了一群医闹的家属，然后腿一软，倒在他身后心惊肉跳的院长怀里。
无论如何，omega是宝贝，是我局的财富。
李熏然对此倒还一无所知，他只知道食堂阿姨给他打的菜量与日俱增，看他的目光越发慈爱。
今天，阿姨又把最大的鸡腿放进了李熏然盘子里。
李熏然坐下，咬了一口，突然抿着唇角愣了片刻。
坐在对面的小警察，啊，就是上次英勇送药的那位，立马狗腿关切道：“sir，怎么了？”
李熏然拧着眉头猛灌一大口水：“恶心。”
小警察眼睛一亮，强行矜持：“什么恶心？”
李熏然倒是无所谓，水杯放下，又夹了一筷子别的菜，“没事，太腻了。”
小警察的脑袋里电光火石，闪过从小看过的无数ao爱情电视剧片段。
O主人公吃着吃着饭，突然捂着嘴巴娇羞跑开，a主人公扔了筷子霸道地追出去。
下一个镜头，一个白胡子老头摸着o主人公的脉象，眉开眼笑：“恭喜你，怀了呀。”
小警察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。
简直不能更机智！
当小李警官疑似怀孕这个消息在局里大肆流传的时候，事件当事人——李熏然先生，正在警局的小花园里跟凌远打电话。
凌远那边刚结束了一个会，估摸着李熏然应该刚吃完午饭，赶紧挂了个电话过来。
“吃过饭了吗？”
“才吃完。”
“你这几天肠胃炎，吃东西可能会有点反胃，吃清淡点。”
“真的，刚才吃饭就有点恶心。”
“早上给你把药放在包里，等会回办公室记得吃，不许忘了。”
“忘不了，那药有副作用吗？”
“可能会头晕嗜睡，困了就睡，实在不行咱们请假回家。”
04
李熏然挂了电话，回办公室，迎面撞上他们队长。
队长欣慰地上下打量一番李熏然，再拍拍兔崽子的肩膀：“哎呦，很不错嘛！”
“啊？”李熏然挠挠后脑勺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错，最近好像也没破什么大案子。
队长拍完左肩拍右肩，一脸的后生可畏，“恭喜恭喜！”
“恭喜什么？”
“小李呀！不用不好意思！你是咱们局里的头一个，有什么需要都好说，我们一定尽力照顾。”
头一个什么？
李熏然脸上还带着被领导表扬过后下意识的矜持笑容，想了半天，大概是……我们局第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副队长？
还是去年网络票选最受网民欢迎的最佳警务人员？
“这……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领导笑哈哈，再一次用任重道远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李熏然：“年轻人，真不错。”
领导背着手腆着肚子走了。
留下李熏然一个人懵了颇久。
李熏然回到办公室，从包里摸出凌远给他分装在盒子里的药片。
总觉得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偷偷看他。
李熏然低着头摆弄了一会手心的药片，再猛地抬头，办公室群众纷纷低头，敲键盘地敲键盘，玩手机的玩手机，每个人都格外认真。
过了半晌，坐在对面的小警察接受到身后诸位战友递来的目光，终于拉了拉李熏然的袖子：“副队，药不能乱吃。”
“什么不能吃？”李熏然正在吹热水，眨眨眼睛看他。
“有的药，”小警察用眼神暧昧地瞟了瞟李熏然的腹部，笑得十分谄媚：“对你这里不好。”
原来是在关心我的胃。
真是好同事。
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我生病了。
“没关系，就是对这里好的。”李熏然指指自己的胃：“老凌给我的。”
办公室的大家如梦初醒。
噢！
竟然是安胎药。
院长可真贴心。
05
李熏然吃了药，昏昏沉沉。
要是搁在平时，小李警官中午要不是和隔壁的宣传科联机打几把游戏，或者蹲在后院的小石凳上跟老干部们杀一盘象棋，再不济也要自己戴个耳机，吭哧吭哧撸上半部情怀老电影。
今天中午可不行。
他吃了药，副作用倒是来得快，很快就趴在办公桌上，迷迷糊糊开始犯困。
围观群众倒是十分默契，呼吸都不敢大声，生怕吵到了举局上下唯一的omega睡觉。
有好事者已经去网上百度了孕期症状。
众人凑在一起看半天，随着一阵错落有致的频频点头，纷纷深以为然。
厌食，作呕。
默默在脑海中回忆了片刻今天中午食堂里皱着眉头反胃的李sir，嘴角依次露出痴汉的笑容。
头晕，嗜睡。
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用头顶的发旋对着众人的李副队，睡得昏天黑地，唔！这一条也很准。
中午这条消息流出来的时候，还有部分正义之士表示坚决不信。
胡说八道！小道消息！
事已至此，剩下的少部分正义之士也纷纷倒戈叛变。
看来是真的吧。
那安胎药都吃了，还能有假。听说领导已经前往慰问，副队他也默认了。
领导方面表示，我们自慰问过了。
小李的状态很好，大家专心工作，不要被其他八卦分心！
李熏然埋在自己胳膊里睡到一半，发烧了。
肠胃炎的正常病症，发烧。
李熏然睡得迷糊，没醒来，在自己胳膊肘里蹭了蹭，觉得闷，露出半张脸来喘气。
倒是时刻关注着珍贵omega的热心朋友们，纷纷注意到了。
李副队面色潮红。
李副队鼻息滚烫。
李副队额头上都是汗。
胆子大的伸手摸了摸额头，果然是烫的！
Omega是珍贵的，生活中很少见，几乎所有人也都只是耳闻过，听说omega在孕期会有一次发情，具体是什么时候倒是不清楚。
大家有意无意地交换一个眼神，如果眼神会说话，大概他们已经分分钟开了一个紧急的办公室会议。
会毕，大家众志成城，拉着李熏然的手指开了他手机的指纹锁屏。
尽量非礼勿视地找到他最近通话中最频繁出现的那个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“喂，然然？”
“凌……凌院长！”
“你是？”
“凌院长！你快来！”
06
凌远那天，是在众人饱含祝福的目光中，带走的李熏然。
凌远要把李熏然叫醒，众人纷纷阻止，目光殷切：“抱着走吧！抱着！”
发个烧而已，为什么要抱着走。
无奈群众殷殷期望，凌远只能抱着走。
抱起来的时候李熏然要醒，凌远轻轻咬了一下他耳朵，“睡吧，我们回家了。”
于是众人眼中的祝福更加真诚。
恨不得拉起手来唱一首《感恩的心》。
其实凌远没搞明白，就是发个烧而已，这群人一个个都在激动个什么劲。
他来办公室之前，先去帮李熏然请了个假。
包括领导也都格外好说话，先过来和凌远激动地握了握手。
“想请几天！要几天？一个星期够不够？”
“谢谢，熏然体质好，一天就可以了。”
“一天怎么行？我去网上查了，最起码三天！”
查什么？
什么三天？肠胃炎吗？
07
回了家的李熏然被凌远塞进被子里，厚厚实实地裹了起来，脑袋上贴一个退烧贴。
等李熏然再睁眼的时候，已然神清气爽，胳膊腿残存的酸软可以忽略不计。
“醒了？”凌远正好端着碗雪梨汤推门进来：“还难受吗？”
“不难受了，明天可以上班。”
“你们领导不让你去，非要你在家待着，”凌远伸手晃出三根手指：“最起码三天。”
“他们今天都怪怪——”
李熏然还想再说点什么，被一勺子雪梨塞住了嘴。
后来，亲朋好友们一直热切关注着李熏然同志平坦的小腹。
期待着六块腹肌九九归一的那一天。
他们等了好久。从春天等到秋天，从秋天再到冬天。
李熏然的腹肌好好的，压根没有九九归一的迹象。
这怀的是哪吒？
小李警官活蹦乱跳，小李警官办案子跑得比谁都快，小李警官熬夜抽烟一样不少。
同志们沉痛地交换一个眼神。
孩子。掉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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