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奶盖

[苏靖]《姻亲》番外一《河山》(肉慎)

恩桑:

*4k粉福利,6k字长番外。


*战场梗。






正文:




番外一  河山




元佑六年秋,梁帝萧选卧病,太子萧景禹伴驾,北方大渝与夜秦联军攻打梁北疆境,大将军蒙挚率兵抵挡在渭水一带遇埋伏,兵力损失惨重。战报传到金陵直呈东宫,太子萧景禹托生母宸贵妃与精通医术的静贵妃照料梁帝,自己只身前往廊州,寻已出阁皇子萧景琰。朝中无将,战事告急,这位已为人父的皇家坤泽竟成了这个国家此时唯一的希望。




萧景禹星夜兼程赶到的时候,萧景琰正在带儿子午睡。孩子名唤梅和语,据说是因为当初萧景琰怀他的时候非常省心,想必会是个斯文秀气的小姑娘,双亲早在那时就为他选好名字。后虽生下来是个儿子,但确实和言和语,便也没换名字,还是唤作和语。




把梅和语哄睡着之后,萧景琰缓缓起身离开了床铺,走之前替他把被角掖好,又拢了拢小孩乱糟糟的碎发。孩子闭眼的时候像梅长苏,沉静温和,然而一睁眼又觉得那双浑圆的眼睛像极了萧景琰,澄澈灵动,含露带雾的。萧景琰离开的时候脚步放到最轻,生怕那傻孩子一睁眼看到正欲离开的母父又不敢任性挽留,只得咬着嘴唇憋住眼泪的可怜样。出门后,萧景琰匆匆赶往会客厅,他知道萧景禹到了,此刻梅长苏正在陪他喝茶。




极快的步子带得裙摆生风,甩开的阔袖一前一后摇曳着,萧景琰迈步进了会客厅,朝坐在正中的萧景禹一拱手:“景琰来迟,请皇长兄恕罪。”




萧景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,又递给他一杯热茶,笑道:“要是让和语知道因为我来江左你就不能陪他午睡的话,恐怕以后要记恨上我这个舅舅了。”




“皇长兄说哪里话,和语若是这般不懂事,那便是我们没有教好。”萧景琰还是从前的脾气,分不清玩笑话和真话,把什么都当真话听。




“景琰,大渝与夜秦联军攻打我大梁北疆,父皇重病卧床,蒙大将军在渭水一带遇袭,眼下朝中有兵无将,我此番前来不为别的,只希望你能临危受命,救大梁与水火之中。”萧景禹一手死死地扣住几案,眉头紧缩。




语毕,萧景琰转头看了眼梅长苏,低下头不再说话。出嫁坤泽不问朝中政事,再则他已为人父,家中孩儿尚且年幼,离不得他,而且,战场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,就算他愿意奋不顾身披甲上阵,那坐在他身旁的梅长苏同意么?




仿佛看出了萧景琰的犹豫,萧景禹没再继续劝说,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刚要开口,便听见门口“啪”一声响,屋内三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,只见一个五官精致的小团子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摔疼的手掌心,迈开小碎步朝梅长苏跟萧景琰坐着的方向跑去,一边跑一边喊:“父亲,母父。”




梅和语根本没睡着,趁萧景琰一出门他便偷偷爬起来跟在身后,方才屋内大人谈话,他便站在外面躲着偷听,看萧景琰那么为难,他才想进屋同他说点话,不料被门槛绊了一下,“啪嗒”一声摔了个结实。




梅长苏一把拎过儿子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面对着萧景禹,倾身在他耳边教:“小语,叫舅舅。”




梅和语生性温和安静,便有一点怕生,平时都有双亲罩着,很少让他出去见什么人,如今他第一次见萧景禹,难免有些害怕。虽然害怕,他也没缩着身子往梅长苏怀里躲,而是站起身来对萧景禹行了一个礼:“和语见过太子舅舅。”




此话一出倒震惊了三个大人。梅和语之前从未见过萧景禹,而梅长苏跟萧景琰从未提起这位舅舅就是当朝太子,而小小的人却有极聪明的心智,似乎仅从刚才的谈话之间就看出了萧景禹的身份。




萧景禹伸出手摸了摸孩子垂下的软发,问道:“小语怎么知道舅舅是太子的呀?”




“舅舅着红衣,戴龙纹金冠,小语便知道了。”声音虽然奶里奶气,所言倒是缜密成熟,萧景禹点点头,直夸他聪明。




“太子舅舅,”梅和语朝萧景禹一拱手,“小语有一个问题请教。”




“你说说看。”




“前几日,父亲让我背《诗经》,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这首诗是不是招兵的战歌?”梅长苏惊讶地看着儿子头顶乱翘的碎发,自己让他背《无衣》已是半年前的事了,哪里是前几日。




萧景禹点点头,“小语对战歌怎么看呢?”




小小的人儿对答如流,虽然年仅四岁,却看出了梅长苏那运筹帷幄的沉静性子,一番话说出来,又像萧景琰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少年纯真:“小语以为,外敌来犯,凡我国男儿,皆应披甲上阵,共御外敌。”




话说完,萧景禹示意他坐下,精致的小男孩跪坐在双亲中间,安安静静地把手放在膝头。这时,只听萧景琰低沉的声音传来:“若我跟舅舅回金陵带兵出征,小语在廊州要乖乖听父亲的话,”说到这里,转头看了眼梅长苏,“长苏你不许带他胡闹。”




“是!”梅和语答得脆生生的,转头看着梅长苏,仿佛在说他会乖乖听话。




而这时,梅长苏开口了,他对萧景禹一拱手,“太子殿下,长苏不才,年少时也曾熟读兵书,加之我曾走访渭河谷地一带,恳请太子殿下让我随军而行,为梁军出谋划策。”




“哦?”萧景禹挑眉看了眼梅长苏,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萧景琰一人带兵,“有麒麟之才的江左梅郎从不过问朝中事,你上次破例是要迎娶小七,而这一次,竟然是要为他披甲上阵打天下。”




“皇长兄!”被萧景禹这么一说,萧景琰倒不好意思起来,他转过头嗔怪梅长苏,“刀剑无眼,你又不会武功,去战场做什么。”




梅长苏端起几案上的茶喝了一口,“景琰此言差矣,蜀汉丞相诸葛孔明同样不精武艺,却仍是破困顿之局,退百万之兵,”说完,放下茶杯朝萧景禹一拱手,“我二人此番前去,小语怕事要托付给殿下照料了。”




萧景禹朝梅和语伸出一只手,问道:“小语跟舅舅去金陵住些时日,待父亲与母父凯旋便来接你,这样可好?”




虽然刚才说了一番豪言壮语,可孩子到底是孩子,一听闻双亲要离开自己好几月,浑圆的鹿眼里顿时蒙了一层水雾,萧景禹错愕,仿佛看到了许久以前那个小哭包七弟。梅和语性子沉静乖巧却又极其隐忍,若是流了眼泪,那肯定是顶伤心的大事,萧景禹见状赶紧把梅和语抱到腿上坐着哄:“舅舅家还有个小哥哥,等小语去了,就让哥哥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你,还让舅母给你做最爱吃的点心,好不好?”




一听说有个小哥哥当玩伴,独自长大的小孩有一点动心,他把小脸埋在萧景禹怀里,双手抓住正红的太子朝服,闷闷的奶音传来:“父亲和母父要平安回来,小语会听舅舅的话。”




渭水前线一听闻昔日靖王带兵增援,本来因为受袭而低落的士气,突然之间又高涨起来。当年靖王那些不败的战绩,出奇制胜的招数,与精湛的武艺和骑术都成了军营中的传奇故事,那些对他心生崇拜的将士恨不得给他编出个三头六臂才好。




敌强我弱,敌军驻扎在邻近水源的谷地,而梁军只能躲在山的另一头不敢轻举妄动。萧景琰与梅长苏带兵赶到时并未声张,顺着山道连夜上山,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。梅长苏上山的时候,只觉得山风阵阵,撩得旌旗猎猎作响,他抬眼环顾四周树丛的相貌,仿佛心里有了主意。天不亮,几万增兵便已经驻扎好,一切举动神不知鬼不觉,好不隐蔽。




第二日白天,敌军在山头叫战,而梁军这边只管隐藏。萧景琰与梅长苏带几人暗中探查敌军营地,发现他们沿着河谷驻扎成一条长长的线,深秋落潮,河面并不宽广。是夜,梅长苏与萧景琰再出营帐,两人悄悄摸摸顺着树林滑下山去,只滑到半路便停下。借着云层间透下的星光,梅长苏环顾四周又观察了一遍这边山坡的树丛,平举衣袖,只见山风阵阵,将衣袖往山底下吹。就在这时,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:“谁在那边?”




一听声音,两人暗叫不好,说时迟那时快,梅长苏转身一扑把萧景琰压进柔软的落叶中,示意他噤声。没一会儿,便听见一阵脚步声,三三两两比较稀落,约莫两三个人的样。




“刚才谁在这里?”听口音是大渝的人,怕是夜间巡逻的敌军将士。




星光忽明忽暗,来人尚未发现梅长苏跟萧景琰。梅长苏动动手将萧景琰的手抓起来放在佩剑上,示意他伺机杀人。这时候,梅长苏压在萧景琰身上缓缓律|动起来,远远看上去就像两个不知廉耻的人幕天席地行那苟|且之事,萧景琰知道了梅长苏的用意,便分开双|腿缠在梅长苏的腰上,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,不时地还从喉间溢出两声撩人的呻|吟,清冷的梅香丝丝外泄。




长时间的行军的将士自然憋了一肚子火,一听这撩人的声线,便瞬间起了淫|心,将兵器往旁边草丛一扔,解开盔甲,往两人的藏身之处走去。




这时洒下的星光正好落在萧景琰的脸上,他被自己的乾元蹭得脸颊潮红,线条分明的胳膊从宽大的衣袖里探出来,搂在梅长苏的脖子上,贝齿轻咬下唇,细细密密的呻|吟从唇齿间往外溢,撩得人当下起火。




三个巡逻的士兵也管不得此人是人是鬼,只觉得此等绝色人间几回,便二话不说地解开衣袍,前赴后继地扑过来。正在这时,梅长苏一个翻身,只见萧景琰手握佩剑朝外一掷,直直地将两个人重叠着插死在山岩上,而另一个人被他抬脚踢飞,脑袋直直地撞在树干上,挣扎两下,死了。整个杀人的过程一气呵成,甚至让那三个人没来得及喊叫一声便赴了黄泉。




一切尘埃落定,梅长苏将萧景琰扶起,替他理了理被蹭乱的衣襟,环顾了一下地上的尸体,开口道:“既然已经打草惊蛇,若等到明天必定后患无穷,”说到这里,他抬头看了眼天色,继续道:“空中有云,星光也不是很亮,山风吹得正盛。殿下,行动吧。”




萧景琰从死人身上抽出佩剑,在一旁的干草上擦干血迹,找到这三人丢下的盔甲,扔了一个跟梅长苏,转身朝梁军的营地走去。




今夜无月无晴,适合杀人的天气。




孙子有言,兵者,诡道也。虽然萧景琰平生厌恶诡谲狡诈之人,但俗话说得好,兵不厌诈。现下正值渭水秋季,雨水稀少,山中草木枯黄,而夜晚又正吹山风,只需要一把火,先乱敌军阵脚,再兵分三路冲散敌军细长而脆弱的驻防。敌军不知梁军已经增兵,必定大意,如果阵脚一乱,眼看着便是兵败如山。




梅长苏与萧景琰回到军中,迅速召集将领说明作战计划,派三人身穿敌军盔甲潜入敌军阵营放火,待火势兴起,梁军便兵分三路将敌军驻营冲成四块逐一击破。两军短兵相接,萧景琰骑在战马上一路狂奔下山,手中高举长剑,剑眉微蹙,星眸含怒,眼角仿佛染上两抹殷红,红色的战袍像一团火,他一开口,低沉的嗓音浸透山谷:“给我杀!”




听说,大梁与夜秦大渝联军对战的那晚,敌军营地夜半起火,从山顶往谷底吹的山风助长火势,绵长的驻扎营地化身一片火海。大梁靖王萧景琰带兵从山中冲出,火红的战衣如同烈火般燃烧,那人俊美的容貌在一片火光中宛如神明,明灭之间,摇曳一地杀伐与艳丽。他的降临仿佛烧尽一切罪恶的业火,将敌国的入侵者一个不留的埋葬在大梁北疆的渭水谷地,出手的长剑砍下敌军将领的头颅,鲜血溅起的时候,梁军爆发出一片胜利的欢呼。




胜了!梁军胜了。




敌军的残兵败部往河对面撤退,许多人狼狈地跌入水中被河流冲走,梁军将士想趁胜追击,而萧景琰一声令下,战鼓改鸣,那是收兵的声音。穷寇莫追,放过他人一马也是不为自己增加更多的杀戮罪孽。




梁军大胜,在营地烧起篝火准备通宵庆功。从敌军大营里搜刮来的酒肉分给随军战士,大家都太辛苦了,为生计,为性命,为家国绷紧的这根弦终于放松,彻夜的饮酒吃肉比什么都来得合适。




靖王功高,所有将领都想尽理由敬他酒,他心中畅快,对递到手边的酒都不曾拒绝。若换作往日,坐在一旁的梅长苏是断然不许他喝那么多酒的,然而他一直知道,萧景琰有一个从年幼开始的心愿在今天终于得偿,那就是为一军之帅为大梁开疆拓土。




黄汤一杯杯下肚,火光中,萧景琰的脸色泛起坨红,眼角的两抹殷红更甚,眼神已经不太清明,竟然跟梅长苏勾肩搭背劝起了酒。梅长苏颔首一笑,将萧景琰手中的酒碗夺下,搂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对坐着的一干将士说:“你们靖王殿下累了,诸位请尽兴。”说完,便扶着萧景琰起身,往帅帐走去。




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一众不明梅长苏身份的将士议论纷纷:




“这人是谁,与靖王殿下如此亲密?”




“那不就是殿下出嫁的乾元,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吗?”




“就是那麒麟才子梅长苏?”




“那他们这是……?”




“人家夫妻间,这时候当然是……对吧?”




一众人隐晦地笑了起了,梅长苏听到笑声也不去责怪,仿佛像遂了大伙儿的猜想,倾身勾起萧景琰的膝盖窝就是一个横抱,转身对众人说:“谁都不许靠近帅帐。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帐篷。




我跟你说,这就是辆加长版的林肯




待梁军班师回朝接受封赏已是大半月之后,靖王终于得以进宫探望许久不见的母妃。静贵妃一见儿子的气色便让他将手腕露出来要给他把脉,萧景琰一脸不解,但仍是照做。母妃柔软的声音传来:“不要吃那些个活血的东西,回廊州也不要骑马改乘马车。”




“啊?”




“又不是第一次当母父了,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,真不知道长苏平时为你操了多少心。”静贵妃看着儿子,宽大的袖子挡住鼻子偷偷笑了,她呀,又要当祖母了。




萧景琰与梅长苏去东宫接梅和语的时候,月余不见双亲的孩子见到他们便“蹬蹬”地扑过来,甜甜地叫了声:“父亲,母父。”他转头看着一个少年往这边走来,激动地挥着自己的小手:“庭生哥哥!”




萧庭生是萧景禹长子,如今已经十岁,快是个少年郎了,他过来,对梅长苏跟萧景琰行了礼:“见过七叔,见过梅宗主。”




萧景琰与梅长苏朝萧庭生点了点头,低头问自己的儿子:“小语,哥哥喜欢你吗?”




“喜欢!”小孩儿的奶音答地又甜又脆,“庭生哥哥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我,以后若是小语有了弟弟妹妹,也要这般对他们好,”说完,他拉着萧景琰的衣袖,可怜兮兮地求他:“母父,你再给我一个弟弟妹妹好不好?”




此话一出,萧景琰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。而是一旁的梅长苏把儿子单手抱起,悄悄地对他说:“我们小语啊,马上就可以当哥哥了。”




惊喜渐渐落到梅和语脸上,他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母父,小脸泛起红晕,扑到萧景琰怀里,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,“啵”的一声,“谢谢母父。”




估计是因为怀第二个孩子那晚两人都有点野,导致孩子的性格如同她生父一般心机深沉,又如同她母父一般傲视天下。若是个男孩还好,恰巧又是个姑娘。本来双亲希望两个孩子“和颜悦色”,但她非要阅尽人间美色,三岁识字之后便自个儿改了名字,响当当的萧阅色,名字一出口就能震慑半个江湖。




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


(完)




*恩桑的更新调查绝对不是溜你们,就是撩你们,看到这么认真纠结的小天使们,真是爱死你们了。


*这是番外一,当然还有番外二。


*写苏靖快一年了,长情如此,既因为戏里的他们,也因为戏外的你们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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